【诚楼】狼啸长空♧XXIII
【诚楼】【台丽】【然远】【狼人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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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手中拿着阿诚送给他的那根钢笔，因为疲劳微微瞌着眼，嘴里还残留着杜松子酒的味道。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地搭在金属边框的眼镜上。明楼刚刚在看张立送过来的海军的资料，刚看到有艘日本名为“远行者”的游轮将不日到沪。日本人的游轮，海关处可能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不过这些资料对他来说可是大有用处。游客名单被记录下来，在看不见的电报电波中被送往其他地方。
阿诚推门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明楼一下子就惊醒了。小时候阿诚也会这样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央他给自己讲一个睡前故事。那时候明楼便踢踏着拖鞋把阿诚抱到床上，给他讲《狼来了》的故事。还没讲完，阿诚就已经环着他的腰睡得要流口水了。
明楼看着阿诚回身把门关上，好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大哥，出事了。”
这一句话瞬间把明楼拽进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抛开了所有其他纠葛，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挺直了背一边舒展了下有些疲劳的肌肉，一边皱着眉头看着阿诚：“发生什么了？”
“今天早上的那个尸体。”阿诚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才接着说道，“那具尸体被日本军方证实为寺井竜身边的贴身副官伊藤川谷——就是那个，您说的，3天前在火车站遇到动物袭击身亡的那个。”
什么东西闯进了明楼的大脑，让他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终于被连起来了。他曾经怀疑过寺井竜的出现只是个障眼法，但他怀疑这个能让寺井甘心为饵又的人是否存在。
现在似乎他找到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了。明楼的大脑正飞快地把这一切拼凑成完整的拼图。天地大酒店里行刺失败，还有血腥的场面……此时此刻他对他的对手终于算得上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了。
两个人都足够转业到此时依旧能很好地进入状态。阿诚看着明楼就已经知道他正在飞速地思考着。他开口填补着明楼对于现在情况的认知：“还有许鹤，已经可以证实他的变节，今天早上我们插在特高科的日共抢在他说出更多之前开枪打伤了他，现在人正在陆军总医院抢救。这个许鹤我认识，在列宁格勒伏龙芝军事通讯联络学校学习过，我跟他不同期，但是有过一面之缘。南田今早亲自秘审，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说出什么了。刚刚出门的时候，我发现明公馆周围都有暗哨，而且似乎主要是冲着我来的。”
“你现在立即安排许鹤的上下级转移。他们只是暗中观察，76号也没有动静，所以这应该只是南田个人的猜测，要是有证据他们早就冲着你来了。”明楼冷静地思索着，声线平稳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奇怪力量。他用指肚摸索着对于明家来说并不昂贵，甚至被用得有些磨损的钢笔。笔身的温度和触感十分温润。他抬起头去看阿诚。阿诚微微躲避了一下明楼的目光，却不是因为私情。
“已经安排下去了……还有，今天下午他们在领事馆发现了一个特工——不是我们的人。军统已经拦截到了他们要修改第三战区作战计划的电报。只是今天上午在领事馆的时候，他帮了我一把……”
他还想再解释一下具体的情况，脸上已经隐藏不住焦急。明楼一下子站起来，阿诚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虽然表情上没显现出来，但是微微抓住西装背心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阿诚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犯下的错，我拿命扳回来。”
“你有几条命？”明楼的声音几乎瞬间就冷了下去，他是真的因为这句话动了怒。他看着阿诚皱着脸微低着头的样子，内心却突然有些颤动。他叹了口气，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下去：“是要扳回来，但要看是拿谁的命扳回来。”
阿诚的身子微微一滞，他已经隐隐要猜到明楼要干什么了。可是要怎么做？
明楼显然已经沉思，阿诚看着他陷在那张舒适的真皮椅子里，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自己收敛不好气息，又怎么会招致今早的袭击。他现在一下子把自己和家人——无论是哪一种意义上的家人——都陷入了险境中。
那个念头又开始渐渐浮上了脑海。他要不要离开明家，他该不该离开？
明楼的声音打断了阿诚的思绪。他一边沉思着一边抬起头去看阿诚的眼睛：“关于那个伊藤，你还知道什么。”
明楼问完这句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点没底。这么多年生里死里爬出来的，总是有着那么些准得吓人的直觉。阿诚被这一句问得抿了抿下唇，开口答道：“他……”
声音走调得厉害，把阿诚自己都吓一跳。他有点慌张地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重新开口：“他……”
阿诚说谎了：“其实我也并不比您知道的多多少。但是那个样子的，肯定不是人了。”
明楼看着阿诚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愤怒，他不明白阿诚为什么要隐瞒。阿诚管他叫“您”，那一定是他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当下一秒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吻，明楼又不那么确定这个结论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明楼选择了回避。
毕竟明楼是个向来在感情上敏感的人。他觉得阿诚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
“你打个电话给南田洋子。用毒蜂的踪迹做诱饵。”明楼的话让阿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听着明楼缓慢却坚定地给他说着注意事项和行动计划，在清除南田和叛徒的同时继续着策反明台的计划，也在给死间计划做准备。
阿诚听着僵在原地。明楼的计划向来如此，他是知道的，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的网，一环扣一环。阿诚突然觉得，如果明楼真的想查他，那么自己身份曝光在明楼眼前必定是迟早的事。明楼只是没有针对过他而已。阿诚又想起那个吻。
他突然觉得他彻底明白了。不是依恋，不是仰慕，也不是贪恋身体接触给他带来的安抚。一个也不是，或者说这些都有。是爱，他爱他，想占有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和标志，也想让这个人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让他来守护。他会拥抱着明楼，再为他多分担一些。他不会离开，直到死。他看着明楼自若的样子，想吻上去看着那张沉稳的脸愣住失措。
声音来自有些远的地方“阿诚？”
阿诚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知道了，大哥。”阿诚低下头去，他看了看电话，问，“现在吗？”
明楼叹道：“只能如此了。”
阿诚看着那双一瞬间暴露出疲惫的眼睛，有些痛苦。
明楼背负得太多了，他有家人，有信仰。阿诚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个，只是他不在意。他愿意默默为明楼守住后背让他放心得去拼。可是如今他却成了拖累的那个。明楼在他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可以看着他淌进黑色的淤泥，却容忍不了他因为自己被拽入潭底。
他伸出手去，拨通了特高科南田洋子的电话。
TBC------------
下一章捕猎计划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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