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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狼啸长空♧XII

【诚楼】【台丽】【然远】【狼人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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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家---


  两个声音在阿城的脑海中交替响起。

  “哥,你看看我啊,你真的是我哥哥。”[1]

  “从今天起,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抉择。”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哥,对不起……”

  “阿诚,她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想回来弥补。”

  阿诚在桂姨有些怯懦却没有畏缩的眼神中猛地睁开了眼。

  甫一睁眼,他就看见了明楼趴在他的床边,眼角处还有些许未退下的疲劳和脆弱。

  阿诚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昏迷了不知有多久。阿诚感觉那时间应该不短。明楼本就浅眠,如今趴在这里多半是为了照顾自己,只要他轻轻一动估计就会醒。

  月光顺着窗户斜斜地顺着窗帘的缝隙偷偷洒进来些。黑暗中,那脸庞被模糊了刚毅的棱角,显得柔软温情。睫毛拉出长长的影子,遮盖住了眼睛。阿诚突然就想撑起身子,然后轻轻地在这人鬓角处落下一吻。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类的想法了,他以为自己再不会像情犊初开的年纪那般,在明楼牵住握住他的手时一颗心“嘭嘭嘭”跳个不停,假借着各种名义却不敢和明楼拥有哪怕一个拥抱,只是抿着嘴在两人挤过人多的过道时如同做贼一般悄悄拽着他的袖口或衣角。偶尔他也会看见明楼趴在桌在上睡着,午后的阳光正是最灿烂的时候,透过书房的窗口照进来在明楼的身上渡上柔和的金光。那时候阿诚便会想在他鬓角落下一个羞涩而慌乱的吻,可他不敢,他怕大哥会震怒,会厌恶他会觉得恶心,然后把它赶出明家。那样他就又一无所有了。

  所以呢?现在自己又有了这种情绪只是因为他再也不怕被赶出明家了吗?

  阿诚嘲讽地笑着,眼睛里却几乎有眼泪流出来。他的英文直到现在都并不标准,当时更是磕磕绊绊。彼时的阿诚一遍遍重复这那一句诗只为了在明楼面前轻轻吟诵出来——My heart, the bird of the wilderness, has found its sky in your eyes.[3]

  而明楼会轻轻地笑着,翻着那本诗集,随口也诵读出一句:Do not seat your love upon a precipice because it is high.[4] 


  明楼的英语中带着一些法文的腔调,听起来异常浪漫。可那一句诗却只能让阿诚如坠冰窟,从头凉到了脚,一颗心跟着碎成了粉末。再联想到明楼那么多次明里暗里一遍遍重复“你是我弟弟”。他是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吧,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之后他才会那么厌恶他疏远他?阿诚假作漫不经心地把鸽子汤递给明楼,眼中的炙热早已平静如水。再热的心也受不住那上一层层结起的寒冰。可我已经把不该有的感情放进棺材,你看啊,它已经关上棺盖被永远地封死,但你看,一切都再回不去了。


  那是明楼最后一次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拒绝阿诚。阿诚心中的那裹棺木正是被从里边冻结,再也无法打开丝毫。月亮等到了它的太阳[5],黯然消逝,可那本英文原版的《飞鸟集》[2]还仍旧摆在明楼的书架上。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它了吧。

  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阿诚的鼻子,阿诚却已然能分辨出那并不是明楼的血。有淡淡的红酒味,和一抹极淡极淡的香槟味。他能闻到两种香水味。一种是明家香,另一种是桃花香水。那是明楼给明镜买礼物是店家赠的赠品,用惯了自家明家香的明镜自然不需要香水,不知道丢在那里却被汪曼春翻了出来,明楼顺嘴就说那是从法国专程给她带的惊喜。

  借着那缕月光,屋内的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阿诚这样看着明楼,就好像他这样平静地看着,明楼这样安然地休息着,时间就能可怜这明知九死一生纵落子无悔的两人,给战争按下暂停,给他们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可阿诚清楚,纵然这间屋子里美好得仿佛时光安然,岁月静好,这片名为中华的土地上有太多地方正是枪林弹雨,炮声阵阵。在他们贪享着难得的平静时,正有人在流血,在牺牲,明明万般不舍,明明有太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却选择慷慨赴死,甚至留不下最后的回眸。

  明楼不光念给过他那些柔情的,哀伤的,充满哲理和智慧的诗句。他也曾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他的,在洁白的纸张上白纸黑字地写下铿锵有力的誓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一股负罪感蔓延开来。在前线战士吃不饱睡不暖的情况下,他竟然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中看着自家大哥的睡颜,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又闭起了眼睛,试着看自己能不能再睡着,好躲开那个清醒的明楼。

  是的,他在躲避明楼。有太多事情他没法向明楼解释,也有太多事情他不想听明楼对他解释。即便他心里清楚那一刻早晚也要到来的,他只是执拗地想要再拖后一些。他隐隐期望明楼能像往常一样戳穿他的小把戏,可大概是对方根本没料到自己会醒,他只是醒后温柔地替阿诚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掖了掖被角,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怕大声一些就会惊扰到他。

  明楼是在近午饭的时候从新政府得知阿诚醒来的消息赶回来的,穿着那身汪伪政府的狗皮。阿诚就隐隐意识到大概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阿诚干脆先下手为强,问他:“大哥,发生什么了?”

  明楼自然知道阿诚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却选择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是温柔的笑容跟阿诚说:“没什么事。你休息好了再说这些。”

  从小大大,明楼就没怎么露出过温柔的笑容。小时候软糯糯地,含着金钥匙出生,被父母宠得比明镜对明台有过之无不及。灵堂内他站在姐姐的身侧一言不发,一双眼眸中是还未完全消去茫然和哀伤。看着明镜抱着明台痛哭,明楼向下抿起的嘴角尽是决然和刚毅。对明镜,他是尊敬甚至是狗腿多一些,对明台明诚,他是长兄威严多一些。而明明对着汪曼春可以一天做上千八百回脸都不会抽筋的笑容,此刻对着阿诚做出来,整个脸部肌肉都在僵硬着不听使唤。阿诚看着明楼露出的比哭还扭曲的笑容,一时间竟摸不准明楼这是什么心情。

  可他还是没有听从明楼的话,他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低唤了一声“大哥”。两人间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明楼叹了口气,大致地说了关于寺井竜的任务。他末了加了一句:“现在寺井和火车站的事情特高科都已经全权接手,而且在日本领事馆的舞会也取消了。明台想要混进去太困难了。”

  阿诚却敏锐地抓住了一些信息,问:“大哥你是认为火车站的动物袭击和昨天的刺杀有关系?”

  明楼一怔。他还不想阿诚还没恢复过来便被卷进这一切。他想起阿诚躺在路边刚刚被自己发现时的样子,那时候……

  阿诚看着明楼的眼里猛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明楼的脸色变了又变。阿诚还有些没明白过来,明楼便已经发问:“阿诚……你,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诚的心底“咯噔”一声。大哥已经察觉到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诚的心头一团乱麻。他看着明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睫毛颤了颤,避开了明楼的目光,眼神陷入了一种空茫的状态:“我,我说不清,就像一场梦……”

 

  阿诚真的说不清。他说不清的是那到底是场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噩梦,还是一场不敢死死攥住怕一不小心便破灭了的美梦。明楼得知明台被王天风带走的时候,他明知那不是自己的错,明知那是最好的选择,却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对明镜的歉疚,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也有那么一个人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打理好一切,无怨无悔。阿诚从未奢望过有一天有人能对他那样,直到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红了眼眶,向他忏悔自己竟没能早一点找到他。


  心乱如麻,可显然明楼没太注意到阿诚的不正常。阿诚了解明楼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背后的意义,可明楼真的懂阿诚吗?明楼急急地追问了两句,阿诚只好忍着那颗颤抖的心告诉明楼他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从明楼的房间出来,去收拾查看了祭祀需要的东西。

  再抬头,阿诚看见了明楼黯淡下去的目光开始闪避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说出了自己一直在避讳和闪躲的另一件事。阿诚眸中的光芒也随着暗了暗。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明知道明楼心里不好受。他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话,为什么竟然跑出了明公馆。大哥一定会生气伤心的吧?

  阿诚陷入了对自己的懊恼之中。明楼这回总算是开窍了一回,看出了阿城的心情,旋即把话题转到了其他东西上,草草说了两句,就出了门,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阿诚看着明楼慌乱地出门,沉默下来。

 
 

  他十岁来到了这个地方,从此这里就是他的最后的依靠。阿诚的嘴角的笑容无可遏制地被染上了悲伤,那笑容让悲伤显得更加绝望。他呼吸着,随着胸口的起伏把空气吸入肺里,再缓缓吐出。他想永远记住这个味道。无论这里的人有没有把他当做家人,他都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阿诚问自己: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待明镜进来,阿诚乖巧地对她说,自己跟一个朋友约好了大年初三一起吃饭,没想到遇见这事,他得给对方打个电话。明镜以为那是工作上的朋友,不禁一边抱怨着,还是让阿香扶着阿诚去电话那里。阿诚很是尴尬地说自己没事,结果刚一下床就因为太久没活动一个趔趄。

  在沙发上坐定,他冲阿香笑了笑,阿香很是有眼力价地去忙别的了。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见四下无人,轻飘飘地掩饰了语气中的苦涩:“杏林医院吗?帮我转院长办公室。” 

 
 

TBC------------

狼啸长空♧XIII

 

[1]:借用了《琅琊榜》的梗 (´・ω・`)哥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你真的是我哥哥!

[2]《飞鸟集》创作于1913年,是泰戈尔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杰出的诗集之一。[2][3][4]的三首诗文皆出自于此

[3]:My heart, the bird of the wilderness, has found its sky in your eyes.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他的天空。

[4]:Do not seat your love upon a precipice because it is high.不要因为峭壁是高的,便让你的爱情坐在峭壁上 

[5]:指的是《飞鸟集》中的另一首诗: 
“月儿呀,你在等候什么呢?” 

Moon, for what do you wait? 

“向我将让位给他的太阳致敬.”

To salute the sun for whom I must make way.

月亮用一生等来了太阳只为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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