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狼啸长空♧Ⅲ
【诚楼】【台丽】【狼人AU】
我决定把前边的删了，太神经了
--3--
这一晚上，明楼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几日前汪曼春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在那个饭店意外地遇见了阿诚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阿诚在巴黎的旧友，一顿饭对着汪曼春强颜欢笑，入口的食物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明楼坐上车的时候狠狠地甩了车门。他清清楚楚地记着阿诚被车门的巨响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阿诚啊，那是你女朋友？”明楼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阿诚一定能感觉到车里的气压低了不少，所以才会那么慌张而紧张地解释道：“大哥，她不是我女朋友，是……”
“不是你女朋友是什么？”
明楼用这句话里直冲冲的愤怒掩盖了自己的委屈和醋意。他想说自己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年轻的女孩笑得眯着眼在阳光下看着阿诚一刻也不放松，甚至于明楼站在她眼前还是阿诚率先扭头发现的他。可没料到阿诚被明楼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一惊，便下意识地说了句：“大哥，我错了。”
其实明楼刚说完那一句话就意识到了不对。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更没有任何资格去冲他发火，可一切在接触到那句“大哥，我错了”的时候变得软绵绵的，那么无力。明楼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想告诉阿诚不是的，他不需要道歉，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他跌坐在车后座的真皮靠座里，想把自己陷进去。
“你……”陷在后座里的明楼试图开口挽回些什么，却被阿诚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大哥，我没事。”
一句我错了，一句我没事，加上现在的这一句“那你拿我当的是什么？”生生在他和阿诚之间立起一道无形的墙。这些年习惯了有阿诚在身侧的明楼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原来离自己那么远，远到他无力去触碰。
他想起，在客厅，在办公室，在所有有可能外人看得到的角落，从没有一张是阿诚的照片，慢慢地别人问起阿诚他也只是笑笑从不说他是自己的弟弟甚至避开这个名称。想起他理所应当的把怒火发泄在阿诚身上，想起……
可是……
可是什么？
阿诚小的时候，那双如同小兽一般的眸子里根本藏不住东西，明楼自然知道他那目光已经炽热到变了质，所以他萌生了从未有过的退意和恐慌。他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于是用尽各种方法旁侧敲击地提示。可当阿诚的目光终于渐渐黯淡下去，并换成了兄友弟恭，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一场毫无防备的梦便在趁着夜色肆虐进了他毫无防备的脑海。梦的内容他早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旖旎而疯狂的梦醒来后对上的是阿诚那双亮晶晶却带着焦急的眸子，才知道自己沉浸在梦中的时候一直哑着嗓子喊着阿诚的名字。
那时候他死死按着被角，第一次不敢直视阿诚的眼睛。
他之所以从不表示阿诚是他弟弟是明家人，是因为他在逃避，他在害怕，他希望给别人以阿诚不是明家孩子的错觉是为了麻痹自己，好减轻那几乎把他压垮的负罪感。
他会对阿诚发泄自己的怒火，说好听点是因为阿诚一直以来的纵容，但他心里清楚那其实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和委屈，还有失去他的恐惧，那其实是他在逃避，在躲。
可是，所有的可是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大事小事，他明家大少爷明楼踏出的每一步都精明而睿智，唯独遇到一个阿诚，遇到一个“情”字，让他挫败地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迈步似乎都是错的。
整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明楼无法入眠，即便进入极浅的睡眠也是被充满了阿诚的画面折磨，翻来覆去。约莫着五六点左右，明楼坐起身看了看放在旁边小桌上的手表，便再也睡不着了。他睁开眼，透过窗帘望了望外边还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明楼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一双疲惫而腹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明楼沮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冰水顺着鬓角一点点淌到脸上，染上他的温度，或者顺着脖子浸湿他柔软的真丝睡衣，或者顺着下巴一滴滴砸到洗手池里。突然一个想法撞进了明楼的脑海——告诉他，告诉阿诚，告诉他你爱他，告诉他一切。只有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才可能有那最后一丝挽回的希望！
明楼勉强压住自己的这些心虚，看着那些顺着下巴一滴滴落进洗手池中的水滴。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现在，恐怕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差劲的袒露心迹，谈情说爱的时候。况且他曾经用那样残忍和干脆的方法斩断了阿诚对他的爱慕之心，明楼只觉得沮丧之情充满了他的大脑。
从来都是阿诚，也从来只有阿诚会让他明楼变成如此吧？
不幸这是新年，也幸亏这是新年。不幸的是这本该是一年中最为喜庆的时刻，幸的是他终于不用在难过时转头便披上永远波澜不惊的坚强，终于是可以放下心来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他其实真的本该是一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少爷，而不是那个永远都坚强睿智冷静的人啊！
明楼把毛巾在冰水中浸湿，然后敷了敷自己的双眼，给自己冲了个热水澡以后，穿着浴衣才走出浴室，便看见了床边的沙发椅凳上摆好的西装。一股酸涩感从明楼的心里蔓延开来。
他穿上衣服想去找阿诚，又意识到这个时候阿诚多半没醒。他叹了口气，摸上楼去，打开了阿诚屋子的门。
明楼只打开了一条小缝，悄无声息。他眯着眼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形，又竖起耳朵想听阿诚均匀的呼吸声。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明楼用最轻的动作把门打开，却看见了一张干干净净的床，丝毫没有有人曾躺在上边过的踪影。
明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又重重地跌落回心。那一瞬间的慌乱让他乱了方寸，他的目光迅速地扫过阿诚的西服外套和宝蓝色大衣——外套都在这里，阿诚应该没有出去。不对，如果阿诚还在明公馆，那他此时此刻能在哪里？
明楼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需要的是那个冷静睿智的明楼，而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他。他一眼看见了被丢在桌子上的大门钥匙。又到窗口看了眼——车也还在。既然钥匙还在阿诚的桌子上，那么如果大门是上了锁的，阿诚就一定还在公馆里的某个地方，如果门是开着的，那只能说明阿诚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理智了。
他连钥匙和衣服都没带，那遍更不可能带钱。这么晚的天，他能去哪里过夜呢？
明楼一边冷静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一边迅速下楼。他伸出手去拧大门的把手，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吱呀——”
大门被打开了。明楼神色未变，轻轻迈步，把手伸向了外边的毛玻璃外门。
“咔吧。”
门开了。
明楼突然有那么一刻恨极了这个到现在还能波澜不惊的自己。他转身刚要上楼，就见桂姨正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见明楼发现了自己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大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明楼此刻看见这个女人只是愣了一下，心中随即蔓延开来一片冰冷。说是怪她激化了自己和阿诚的矛盾，更不如说是憎她如何能对一个孩子，一个如阿诚这样的孩子，下那样的狠手！
“没事，你别管了。你赶了好几天路了吧？还不赶快回去休息？”
看着桂姨畏手畏脚地应了声，回了屋，明楼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抓起阿城的外套，又回自己屋披上外衣，顺手拿起钥匙匆匆跑出了家门。
可阿诚能往哪里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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